1933 年 9 月,國民黨對中央蘇區(qū)實施第五次“圍剿”。蔣介石調(diào)集約 100 萬裝備精良的軍隊,把中央蘇區(qū)包圍起來,實行全面封鎖,爾后逐步收縮包圍圈。1934 年,自恃有著萬無一失“鐵桶計劃”的蔣介石不可一世地宣稱 :“對消滅共產(chǎn)黨,本人已有極大信心和把握,當在不出兩月內(nèi)見分曉!”
在這危急時刻,出席國民黨高級軍事絕密會議的國民黨江西德安地區(qū)“剿共”司令兼專員莫雄,十萬火急地將情報通報給項與年、劉啞佛等中共地下黨員,并將一整套足有兩公斤重的絕密材料交給他們。
莫雄早年參加中國同盟會, 后供職于孫中山領導的軍隊。一·二八事變后,他在上海結(jié)識項與年、嚴希純等共產(chǎn)黨人,引為知己。他曾請求加入中國共產(chǎn)黨,上海地下黨情報工作領導人李克農(nóng)對他表示歡迎,但考慮到他在國民黨中資歷老、社交廣,勸他暫且不加入,暗中為黨做些地下工作為宜。1933 年 10 月,被蔣介石任命為德安“剿共”司令兼專員后,莫雄請來地下黨員項與年、劉啞佛等人研究司令部人員的安排。不久,司令部班子成員組成,副司令、參謀長及情報參謀等重要職位均由共產(chǎn)黨派人擔任,項與年任情報參謀。
項與年等人收到莫雄交給的絕密材料后,緊緊地抱住他說 :“莫大哥,黨和紅軍感謝您!”情況十萬火急,項與年等即刻啟用秘密電臺,向中央蘇區(qū)發(fā)報要點。隨后,他們連夜用特種藥水將文件主要內(nèi)容寫到 4 本學生字典上,并決定由項與年負責送到中央蘇區(qū)。項與年利用自己閩西客家人的身份,扮成教書先生,翻山越嶺,晝夜不停地趕赴中央蘇區(qū)。
從江西德安到瑞金,需經(jīng)過永修、新建、南昌、豐城、崇仁、樂安、于都、石城等 8 個縣市,一路上,國民黨軍隊設的關卡有幾十個之多。在經(jīng)過南昌的一個關卡時,上前巡查的國民黨值勤官見這個滿身污垢的教書先生臭氣難聞,盤查中要項與年拿出袋子里的東西給他看。項與年捂著面部,“哎喲”“哎喲”地叫牙痛,示意國民黨值勤官自己拿,值勤官罵了幾句,叫來哨兵將項與年袋子里的東西拿出來,翻了翻學生字典,便扔回給項與年說 :“滾開,快滾!”項與年進入南昌后,找到德安專署駐南昌辦事處,與在這里工作的地下黨員聯(lián)系后,感到學生字典也不安全,又將情報主要內(nèi)容寫在薄紗紙上,藏在鞋底,趁著月色又匆匆向城外走去。
越接近中央蘇區(qū)地界,盤查越頻繁,項與年考慮到教書先生的裝扮很難躲過這幾道關卡,裝成乞丐可能更容易蒙混過關。但自己這副文質(zhì)彬彬的模樣如何裝得像呢?他邊走邊想主意,最終決定用苦肉計。走到一個山谷間的涼亭時,項與年找到一塊磚頭,毅然朝自己的門牙猛地一敲,頓感頭暈目眩,疼痛鉆心,昏倒過去。
前面又是一道關卡。項與年跌跌撞撞地走過去。這時的項與年,衣衫襤褸,蓬頭垢面,嘴上流著血水,滿臉青腫,手里拄著根樹枝,活脫脫一個乞丐!罢咀!干什么的?”國民黨兵用槍指著項與年喝問。項與年搖搖晃晃,抬頭斜視了一眼,露出浸滿血水的嘴巴“嗯嗯”地支應了幾聲,一股臭氣和血腥味直沖出來。國民黨兵趕忙捂住鼻子叫罵道 :“死要飯的,快給我滾!”
就這樣,項與年用了 6 天的時間,一路風險、受盡折磨,終于把情報送到周恩來手中。其后,中國工農(nóng)紅軍果斷撤出中央蘇區(qū),實行戰(zhàn)略大轉(zhuǎn)移,開始了舉世聞名的兩萬五千里長征。
長征途中,毛澤東等人在談到紅軍為何這樣急迫地離開中央根據(jù)地時說 :“要不是搞情報的同志及時將密情報告中央,紅軍可要吃大虧了。搞情報的同志是立了功的!
1956 年,中國人民解放軍副總參謀長李克農(nóng)指派項與年專程接莫雄到北京參加國慶典禮。李克農(nóng)特地在王府井帥府園設宴招待他們。葉劍英元帥也在家中設宴款待莫雄和項與年,并不時稱贊他們的功勞。
(原載于《紅色往事》)